【凯源】《我的徒弟不可能这么可爱》6
6.曼陀罗
晨曦微现时分，在雾霭的轻轻缭绕下，山顶的炼药屋里传来阵阵药香气息，偶尔传来一两声少年的说话声，夹杂着清晨的鸟儿清脆叫声渐渐传远。
“对，先将药草挑干净。”王俊凯对正在捣鼓着磨药棒的王源说，“这一步很重要，你要学会识别不同药草的样子，特别是不能将有毒的药草加进来。”
王源眨巴着眼睛，认真听着王俊凯的话。
“你先分辨一下这些都是什么？”王俊凯从旁边的草篓子里抓过一把药草，指了指让王源看。
王源手指捏着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药草，睁大了眼睛，不时凑过鼻子闻了闻，这般认真的模样让王俊凯不禁笑露了虎牙，不过很快就恢复面瘫脸。
“这是车前草，呃这个是蛇舌草，这个是野薄荷……”王源缓缓地说道，他基本都能分辨出来，王俊凯其实挺惊讶的，王源学东西很快，他说过一遍的东西，王源都能够记得牢，而且也不会混乱。
“这个是……”王源看到一颗卵圆形的种子说，停了下来，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出这个是什么，然后他疑惑地看着王俊凯。
王俊凯眉头一蹙，“怎么会有这个混进来了？”王俊凯手指一夹，仔细看了一下之后，
“你待会煎药草的时候要仔细，不熟悉的千万不能放进去。”然后将手里的种子给递给王源看。
“这个是曼陀罗的种子，有大毒，并且数种子部分毒性最大。”
王源接过种子，仔细打量然后向王俊凯重重地点了个头，“嗯。”
淡淡的药草香气充斥在鼻尖，桔红色的房屋里面，镂空的木质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与蒸腾的雾气。
王源耐心地坐在药炉前盯着正在缓慢沸腾的药汤，王俊凯倒是坐在房屋门前悠闲地看着天空。
似乎好久都没有这般闲适的心情了，偶尔有一两阵微风从山的那头吹过来，混杂着好闻的花香，王俊凯渐渐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倚靠在门的旁边静静地睡着了。
王源看着靠在门旁没有动静的王俊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王俊凯似乎也只是个少年的模样，王源心想，大概王俊凯也没有比自己大多少而已吧。
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药汤终于烧开来，王源掀开砂锅的盖子查看情况，记得师傅说要加水，然后也没有询问师父的意见，就擅自将旁边的水盆的水倒进了药汤里。
倒进去的时候好似隐隐约约看到有一颗青色的种子顺着水流进了药汤，速度太快，眼睛也看不真切，王源也没太在意，继续等药汤沸腾。
风还是紧一阵疏一阵地吹着，微微吹乱了王俊凯的头发，王源坐在屋子里看着王俊凯安静的睡颜，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跳动得飞快。
王源最后归结为师傅长得太好看了，狭长的桃花眼，挺立的鼻子下面是薄薄的嘴唇，皮肤也是干干净净的。王俊凯啊，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所以他现在才会心跳得如此飞快。王源心里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时间又是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药汤又一次地沸腾起来，王源端了个碗盛了一小半碗来试试味道。
药汤的味道真不好喝，苦涩而又刺鼻，麻得舌头都没有了知觉。王源皱着眉头喝完了半碗药汤，然后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味道。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心里也是挺开心的，然后王源就放开了步子跑到了院子去玩耍。
太阳也不是特别强烈，难得在这个夏天会有稍微舒爽的天气，王源在院子的角落调戏起小虫子来。
都还没有过多久，他就觉得自己有些难受，他觉得口有些干燥，然后头也有些疼。
他便进屋子里喝了满满一杯水，但是情况好像还是没有好转，他眼前突然而来的一阵乌黑，王源甩了甩脑袋，他觉得头疼好像加深了。
耳畔是一阵又一阵的耳鸣，好像连那呱噪的知了声也听不真切，还想努力听着，却只能感觉到从耳蜗处传来的阵阵轰鸣，眼前又是一阵极眩而来的乌黑，紧接着视线模糊起来，连王源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生生地倒在了地板上晕了过去。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王俊凯坐在王源的床边一宿未得闭眼，昨日他发现王源倒在屋里的时候离他晕倒已经过去了很久，差点就错过了抢救的时间。
他紧锁着眉头，又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自己大腿一圈，作为一个医师竟然这么久了还不能让王源醒过来。
山城第一医师，呵呵这不是笑话人吗？
王俊凯心里冷嘲着自己，又伸过手去试探王源额头的温度。温度是正常的，为什么人这么久了还醒不过来呢？
正在王俊凯这般想着的时候，王源嘟哝的声音拉回了王俊凯的思绪，“唔……”
首先是王源的睫毛动了动，然后嘴唇抿了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但终于开口了，“师父……”
王源看着王俊凯严肃的表情，有些心虚地说，“我闯祸了。”然后坐了起来，眼神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王俊凯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他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王源看着王俊凯渐渐平缓的表情，心里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本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王俊凯开了口，
“以后你再这样随便试药，我就不教你医术了。”
小孩心思单纯，也没有听出王俊凯在担心他，只听到那句不教你医术了，心里也是委屈，毕竟这次的情况也是无心之失。
王源心里也不好受，便不再说话，低头郁闷。
王俊凯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生气不行，生气也不是，有点发泄般的甩了甩衣袖，“还不起来，睡了一晚上了。”
然后便站起身来，想走去房门，却被一股力气拉住了衣袖。
后来一看，是王源的手，手也有些发抖，“师父……以后不会了。”王源顿了顿，看着王俊凯的眼睛，“你不要生气。”
两人对视着也不说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到空气中开始有着些微妙的气氛，王俊凯扯下王源拉着衣袖的手，然后逃离他的眼神，“不生气了。快点起床，我去给你做早饭。”
王源能感觉到王俊凯是真的不生气了，然后才爽朗地笑了，然后奶声奶气地说了句，“我要吃面！”
然后对着背对自己离开的王俊凯说，“记得加一个煎蛋啊师父！”
从木窗缝隙吹进来的风是温驯的，带着清晨的气味，轻轻拂过了王俊凯笑面如风的脸颊。